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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八十七章男主人高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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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八十七章 男主人高升

鄭琰也很快地告辭了:“我對現在京中淑女還真不熟,以前的熟人定親的定親,嫁人的嫁人,你要真讓我去看看,得給我點兒時間,我這就回去打聽打聽。要柔順的?”

徐瑩翻一個白眼:“少裝蒜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討厭誰就把誰扔進來。

池氏小夫妻回了家就互相交換情報,池修之對於徐少君也不太感冒:“不用理她,掀不起風浪,以色侍人者,能得幾時好?一個不疼愛妻子的男人,他做什麽事都不會很牢靠。”鄭琰樂得歪了一歪嘴。

池修之嘆道:“倒是太府寺,我正愁著呢,多半要讓梁橫得手了。”

“哈?他做九卿?不是禦史麽?”

“他是做禦史,聖人近來想要做的兩件事,一是升擢我,二是讓他做禦史。總不能兩件都駁了聖人的面子,九卿我是不做的,聖人多半會假意堅持,而後來個折中。我做少卿了,岳父就得妥協讓梁橫做禦史,有岳父支持,蔣、葉等人就反對不了。梁橫那條瘋狗,做禦史真是物盡其用!聖人,真是……越來越……成熟了!”最後三個字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!蕭令先真的越來越像一個皇帝了,雖然還嫌幼稚,卻是一直在成長,至少在玩手腕上,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了,這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!

池修之所料不差,朝上口沫橫飛,個個正義凜然。反對梁橫的人一眼就看出這貨在這個位置上會有多大的殺傷力了,使出渾身解數,什麽梁橫為人不好啊,什麽梁橫是個小人啊,什麽梁橫禮義不通,怎麽能知道對錯呢?不知道對錯的人如何做得禦史?

蕭令先也據理力爭:“諸卿曾當堂考較,彼時他是留下來的!且梁橫揭發弊案有功,有功如何能不賞?”他做了幾年皇帝,氣勢也有了一些。

大臣根本不買賬!蔣進賢、葉文學攻擊梁橫攻擊得尤為厲害,什麽身為小吏而謀上官,根本就是個不安份的人,雖然揭發出了太府弊案,但是,他針對的人都是他的上司,這樣的人,人品有問題!

蕭令先道:“若上官清白,豈畏下屬?”

蔣進賢應聲道:“長此以往,則小吏得志,動輒以誣告相脅,如之奈何?”

蕭令先果斷轉換了話題,提出了池修之的任命:“好,梁橫的事容後再議,太府又沒了正卿了,趕緊補上一個才是正理。我看池修之很好,你們以為呢?”

袁曼道上前道:“池修之太年輕,臣以為可以之為少卿。”

鄭靖業道:“臣附議。”

蔣進賢咬了咬牙:“臣以為聖人之議可也。”他很快想到了應對之策。

朝上一片混亂,這一回朝臣不再是鐵板一塊,眾口一詞地反對皇帝。最後,梁橫出任禦史,池修之做了太府少卿,一位宗室的老長者蕭文成了池修之的頂頭上司。

池家開宴慶賀男主人高升,一片歌舞升平。鄭琰一高興,連開了幾天的大宴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男人當宰相了。卻不想這般熱鬧又招了個小人。

梁橫又冒出頭來了,他經過幾年的蜇伏,心中怨氣更甚,但是卻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,至少行事沒以前那麽二缺了,這樣的他,危害更大。在他的心裏,鄭靖業這一邊的還算是好人了,卻架不住實驗組與對照組之間的對比過於強烈。尤其是池修之,功成名就啊!池修之之前的名聲是有些不好,但是經過鄢郡三年的穩紮穩打,連蔣進賢都得承認,池修之是個能臣,是個好官。為人也算厚道,對祁家一點也沒有趕盡殺絕。鄢郡百姓對這位府君讚不絕口,京城周圍都在說池修之是好人。兩相對比,梁橫心裏越發不平衡。

梁橫自以為在太府事件中出力最多,得到的回報卻最少,最大的甜頭還是讓池修之給得了去!宗室長者神馬的,頭發都白了,眼看就是個請長期病假的料,太府還不是池修之說了算?可這樣大好的局面是他梁橫創造的,結果呢?尼瑪只當了個七品禦史!兩人差了六大級、十二小級!恨吶!

池家開宴,梁橫這個大恩人居然沒被邀請!梁橫怒了。

但是他現在會忍,於是在蕭令先面前輕輕下點兒小舌頭:“池少卿春風得意,家中開了好幾天的宴呢。”

蕭令先道:“必是阿琰搞的鬼,她們剛回來,正好樂一樂吧。他們家的歌舞是很不錯的,你覺得怎麽樣?”

“臣,並未有興得登少府門呢。未得主人之邀,不敢貿然前往。”

蕭令先沒放到心裏去,只在鄭琰進宮的時候稍提了一下。鄭琰就怒了,你以為你是誰啊?“我們的賓客,都帶著女眷呢,他湊個什麽熱鬧!沖撞了未婚小娘子們,他開罪得起嗎?娘子不是讓我幫忙相看什麽的麽?我又不能見天往有閨女的人家裏跑,著了相反而不美,這就借個由頭唄。”

蕭令先又被忽悠了!鄭琰壓根兒就沒打算給他推薦小老婆好嗎?

鄭琰怒氣沖沖地回來的時候,池修之正好在家裏跟人喝小酒,來的是李神策與李俊這兩個以前不對盤,現在也不對盤卻經常詭異地同時出現的組合。也不是大宴,就到花園裏喝喝小酒,八嘞個卦。

鄭琰對他們倆倒不怎麽避諱,尋路到了他們喝酒的小竹屋子裏:“這就喝上了?”挺不客氣地坐到了池修之身邊,侍婢利索地給她上杯箸。

李俊翻個白眼狠喝酒,李神策笑問:“夫人一向可好?”

鄭琰亦笑道:“前輩一向可好?”

前輩二字讓李同學很受用:“托福。”又讚池家飲食滋味豐美,園林景致宜人,還說鄭琰會發家致富,誇了個錦繡滿堂。

鄭琰笑道:“您過獎了,既喜歡,請慢用。如今我們夫婦回來了,以後正要多走動,”又說了李敬農,“還在鄢郡裏磨練著呢,就是我們夫婦,也不想這麽早回來的。”

李神策揮揮手:“不說他了,男人丈夫,就該出去吃吃苦!”

池修之道:“這是從宮裏回來了?”

李俊怒道:“你們能不能別說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?”

李神策斜睨他一眼,執壺給他斟滿了酒,李俊敢怒不敢言地低頭喝酒。鄭琰看了直樂,對池修之道:“你們在這裏喝得快活,小心新禦史向聖人告訴:你們不帶他一起玩兒。”

“反正難不倒夫人。”

李神策不以為意地道:“他再掀風浪也掀不到你們身上”,然後一嘆,“倒是世家,怕又要再遭一次劫難了!”

鄭琰不由把自己向鄭靖業問過的問題再問了一遍:“一個梁橫,就扳倒了太府一串子的官,沒有人幫他麽?”鄭靖業的回答是,他沒有查到有。

李神策道:“誰肯幫他?我還有家人呢,他呀!人鬼不共的!”這四個字說得極其傳神。梁橫同學對自家親戚比對階級仇人還兇殘,他當上禦史沒兩天,家裏人敢借他的勢隱一點小田神馬的,統統被他親自揭發了!反應那叫一個迅速!尼瑪揭發親大哥啊!兇殘不兇殘?

池修之道:“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來,倒也是有幾分心機的。”

李神策絕對不承認梁橫這個二貨是個腦力勞動者:“呸!就他?”

“怎麽?”鄭琰來了興致。

李神策很開心有人這樣捧場,以其犀利的言辭、敏銳的洞察力,為池氏小夫妻說了一回書:“那是先前太府少卿賈正欺壓了他,他想報仇,才反撓過來的。他那個腦子,又能有什麽深思熟慮?”

鄭琰聽到“賈政”就噴了:“這個賈政是個什麽人物?”

“他跟梁橫真是一路人!”果斷下評語,“不過他運氣沒梁橫好,梁橫是年紀輕輕就入了聖人的眼,賈正是年近五旬才做到少卿,他出身不好又志大才疏,直到最近,聖人喜歡大言不慚之輩,他這才受了重用,”其實賈少卿家也是個土豪,但是在李神策眼裏就不夠看了,“賈少卿平生有三恨:一恨自己個頭太矮,二恨別的男人長得太帥,三恨他人年少成名。誰沾上了這三條,他就要找人家的麻煩。最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,要是池郎這樣的,他就不敢惹,換作你娘家那些兄弟子侄,他也不敢惹……”

鄭琰捂嘴直笑:“虧得他沒遇上你們,不然早叫收拾了,也輪不到梁橫。”

李神策續道:“不但如此,如果有後進之輩,就別想指望他提攜。梁橫個頭不算矮了,長相雖然平庸卻勝在年輕,也算小有名氣了。”這名氣二字發音發得很古怪。

於是梁橫被欺負了。梁橫人緣、風評都不咋地,賈正又太兇殘,周圍的人沒一個肯幫他的。梁橫可不是個軟柿子,忍了半年,終於忍不住了,開始暗中搜集黑材料,過程是艱難的,前途是光明的。一忍就是兩、三年,隱忍不發只等最好的機會,一舉扳倒了太府一幹官員。

梁橫不是管倉庫嗎?太府正是國家府藏重地,從上到下貪個汙、報個假賬什麽的不要太方便!身為倉庫保管員,梁橫能親眼看到實物的增增減減。這裏梁橫也不得不感謝一下他的生父與嫡母,他們讓他學了些記賬收賬的知識,當時梁橫憤慨,現在卻是幫了他的大忙了。

鄭琰當著李神策的面不好意思說:等梁橫把世家惹急了,就有人出手收拾他了。只好說:“他就是只蒼蠅,打了臟手,不打煩人,本不是什麽大事。”

李神策敲敲桌子:“你說得對!”也不去理會了。在他看來,世家不肯清醒,只好把他們打醒,然後才能奮起。現在吃點小虧,也不算壞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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